一個自我界限清晰的人,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是自己,什么是他人;他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存在和責任權利范圍都是什么。尤其,他能夠知道自己和他人的邊界都在哪兒。
兩個人之間的距離,應該保持多遠比較合適?
有個故事說:到了冬天,刺猬們覺得很冷,就想抱在一起互相取暖,然而身上的尖刺一次次地刺傷它們。無奈之下,它們只得松開臂膀。然而松開又冷,最后不得不又嘗試著摟在一起。于是循環(huán)就出現了。可憐的刺猬在冷與被扎之間徘徊。
第一次聽到這個刺猬故事時,總覺得它們很笨。冬天冷了的話,找點兒什么樹葉麻袋片裹一下不就好了?更何況,刺猬有那么怕冷嗎?
后來才知道,原來愚蠢的是自己。沒有多少人真正了解刺猬的生活習慣,但所有的人卻都能從這個故事中體會到一兩分與自己相仿的意境。
因為,這本來就是我們真實生活的一種寫照。
我曾經有個來訪者,他與自己的家庭關系很不好,無論是與妻子、父母,還是和自己的孩子,總是吵吵鬧鬧。那種一般家庭常見的溫馨,似乎從來也不曾在他身上出現過。
于是我就很奇怪地問他:那你為什么不想著改變一種生活方式呢?
他馬上用一種很警惕的眼光看我:你什么意思?
我說:你既然說和父母的關系不好,那為什么還每周都要風雨無阻地去看望他們呢?從你剛才和我的談話里我能感覺出來,很多時候你的探望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必要,而且基本上每次最后都會不歡而散。
他想了想,說:為人怎么可以不孝呢?
那我又問:你說你與妻子的關系不好,那你為什么不離婚呢?照你剛才說的,你倆又是包辦婚姻,沒有感情基礎,婚后也沒有共同語言,每天生活就是吵架拌嘴,讓你覺得活得很沒尊嚴。
他想了想,說:為人怎么可以沒責任感呢?
我繼續(xù)問他:你說你看不慣孩子的很多所作所為,覺得別人對他太過于溺愛了,那你為什么不對他嚴加管教呢?
他有些惱怒地說:為人怎么可以沒有愛心呢?
話說到這里,我忽然想起了那只刺猬。我想,他既不是沒有不孝,也不是沒責任感,更不是沒愛心。對他來說,他欠缺的其實是一個人的自我界限。
所謂自我界限,指的是一個人從心理上對什么是“自我”的一個界定。一個自我界限清晰的人,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是自己,什么是他人;他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存在和責任權利范圍都是什么。尤其,他能夠知道自己和他人的邊界都在哪兒。
這種“自我”觀念的形成,是一個從無到有漫長的過程。實際上,大部分人的自我界限都還不錯。然而總是會有人,自我界限不清。
當一個小孩子剛出生時,他沒有什么“自我”可言。對他來說,他就是父母的一個小尾巴:以他們的喜為喜,以他們的怒為怒。他既不會主動去想著開拓什么叫“自我”,也不會想什么界限的事。
但隨著他逐漸長大,他開始有了自己的渴望和訴求——其結果必然就是,會和其他人的空間產生沖突。這種沖突可能發(fā)生在和家人之間——他必須要在原有的“被管理”和“被愛護”的狀態(tài)中,硬生生地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;同樣這種沖突也會發(fā)生在他與其他人之間——初出茅廬的孩子總是把握不好分寸的。
在正常情況下,與父母在心理上分離的過程就意味著一個人形成自我界限的過程。但很遺憾的是,有那么一部分人總是分離不開。他們對自我的感覺,總是和父母或他人黏在一起,一部分分開,但另一部分卻始終相連。這是一種不完全的成長,換句話說,這種人他的自我界限不完善。